求求你,请不要把我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样稿
橘树岛2021-05-12

HanaDaria Semikina - Heart Strings

Date | 2021.5.8

Music |《Hana》

Weather | sunny day


你好呀,这里是橘树岛,温暖的心灵之岛。


H老师开始往黑板上抄名字的时候,我正在跟一道数学题死磕。


粉笔刷刷的在黑板上摩擦,窸窸窣窣洒下白色的粉末,像在我的心上撒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H老师是我的班主任,他一边头也不回地在黑板上抄着名字,一边扬声道:“大家准备一张纸,我们为选新的团员投一下票。”台下开始嘈杂起来,窃语声伴着“刺啦”的撕纸声和嘈杂的翻弄书包的声音,大家嘀嘀咕咕,为这短暂的从繁杂的题目中脱离出来的时间而兴奋着。


旁边的同学似乎在问我借纸,又或许在问我是否需要张纸。可我什么都听不见,周遭的一切仿佛急速向后退去,无论是周遭的嘈杂还是我指尖的温度,我只感觉如坠冰窖,呼吸逐渐染上急促,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非常非常不好。


“老师,求求你,求你,请不要把我的名字写在黑板上。”我在心底近乎卑微的请求。


————

 


我大抵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孩,这点是我在初中的时候开始意识到的。


初中的孩子们初尝青春,正是爱美且时刻幻想着偶像剧的年纪。而我的母亲总觉得作为学生,自然是越朴素越好。而那时的我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又带着些天然脾气不好的骄矜,从来没觉得天天穿着校服有什么问题,毕竟有一个极爱干净的母亲,我的衣服一直都是单调乏味但干净整洁的。


然而,再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总能从身边人的言行举止中察觉到一些变化,当注意到这些之后,便在心里埋了种子,生根、发芽直到把人压垮。这颗种子便是我作为值日班长的那天,那些男生以一种不屑的姿态顶撞嘲讽我开始。

 


“你以为你是谁,管得着吗你?!”我以值日班长的身份要求这些在自习课上窃窃私语的男生不要违反纪律时,他们抬起头,用一种嘲讽的神色这样对我说。我不是谁,我是这一天的值日班长而已,我只不过是像之前的很多次,像之前很多其他值日班长那样,维持了一下纪律。他们让我愣在原地,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讯号,一个排斥的、以嘲弄一个人为乐的讯号。


他们在我值日那天偷走值日本,他们故意在我打扫卫生的时候踢翻垃圾桶,女生们抱起小团体将我排挤在外,在晚上寝室熄灯后结群围在我床前扔下我的被子,逼我因着一些子虚乌有的小事跟她们其中某个人道歉,我稍作反抗时便在班级记录本上写Y同学言语辱骂他人……

 


他们说,一天到晚就只穿着校服,恶心死了。似乎那时“大衣哥”什么的正在流行,他们便给了我一个外号——“校服妹”。


我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只穿校服就恶心死了。我只是想,也许是我性格太坏,是我脾气太差,是我不注重打扮,是我太不讨人喜欢才导致独独我成为了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


从大大咧咧变到敏感多疑,从积极活泼到默不作声,我的变化大抵不过这般。但那些冷嘲和排挤在施暴者心里始终不足挂齿,他们照常生活照常长大,从不会在意被他们伤害的人如何挣扎沉浮,又如何去和解世界,如何去自我救赎。是的,他们根本不在意。


事件逐步发酵,传到了当时的班主任老师那里,她只做了一个决定,值日班长重投。

我们的名字被写在黑板上,纸条被陆续上交,我麻木的坐在那里,明白这只不过是一次老师和同学们对我的一次联合讨伐和公开处刑,支持的名字被一个个念出来,黑板上每个姓名后面都缀着长长的串"正"字,当然,除了我。


最后,老师只是看着我名字后面零星的几笔,罢免了我的职务,留下一句,“这是大家的意愿,你很失败。”,我确实很失败,我想。然后呢?然后是一次次因为我成绩名列前茅拥有的名字在黑板上被选举的资格,却再没有被认可的机会。我一次次看着孤零零的名字被遗留在那里继而后来成为一个又一个笑柄,我开始战栗,开始恐惧,开始厌恶和憎恨……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在崩溃的边缘,忍下所有的耻辱和不甘去请求老师,“可不可以,求求您,不要再把我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老师拒绝了我,她说,所有有资格的人都要参与竞选,这是公平。从她嘴中说出的,可笑的公平。在我看来,这所谓的“公平”却一次一次在我的心口划下重重的伤痕。


可是,我无能为力。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忍下生理性的不适,不抬头去看以麻痹自己。我痛恨着这种把名字写在黑板上的方式,就像那时痛恨着世界一样。


即使到了今天,新的学校,新的同学和新的老师,黑板上的名字依旧刺目。



“嘿。”H老师轻轻拍拍我的脑袋,我狠狠低着头,他看不到我的表情,“这是大家的意愿,你很优秀。”


我恍惚抬起头,看到了名字后面的密密麻麻,突然才意识到,这是新的世界,我也在被重新接纳,也可以再拥有被认可的权利。


只是忽然的,眼前就模糊不清了。


我庆幸伤口可以被治愈,又遗憾留下的那道永远在那里的疤。


我们在时光中奔波,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碎片划伤,命运从不与人慷慨的馈赠,所幸,我们拥有自愈的能力。


我愿信岁月温柔,只愿再不会有人乞求:


“请不要把我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END


文 | 橘树岛

图 | 网络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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