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漂故事(一):残酷的现实样稿
赵喵喵202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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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一个兼容并包的城市,一句“来了就是深圳人”给了它最好的嘉奖。


相对于上海--全国的金融中心,每秒的股票市值浮动按亿来计算, 深圳显得低调务实。然而,习惯了钱只是数字的上海同样也习惯着高傲,一句“阿拉上海人啊?”道尽了它的骄傲;一句“小赤佬”,是暗戳戳的嘲讽输出。


相对于广州,深圳给人最大的感觉是年轻。这从周末的地铁可以看出,深圳的周末出行的年轻人居多,周末的广州地铁你会看到阿姨、老大爷大包小包带着孙子爬山游水。在城市年轻指数榜上,深圳亦脱颖而出。


相对于政治气息浓厚的北京,深圳“山高皇帝远”,有更大活跃度和自由气息。


在深圳你总能先接触世界互联网上最潮流的玩意,总能在地铁候车时听到人们谈论着第一手微博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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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在尽我全力嘉奖深圳,其实不然,它也有着它的毛病。它太好,好得我们漂泊中的大多数配不上它,更多的是奉献了青春年华,然后带着疑惑,甚至是愤恨,默默离场。


高企的房价租金,在默默的压榨、劝退年轻人,这与它呼吁和营造的形象严重不一致,如果它不是得了精神分裂,那么就是有意为之。这是赤裸裸的一场阴谋,况且996风气浓重更是洗脱不了的污点。


深圳以极大的努力营造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只不过这个环境是冰冷的、符合资本竞争的环境。


相反广州近年来开始讲民生、讲温暖。房价相对较低的城中村,讨好了大批来广州闯荡的年轻人。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作为一个深漂loser,自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恨自己能力不够,融不进这座城市,也恨它高高在上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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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同事A 跟我是老乡,语言相近,口味也相近,颇能聊得来。他也是我前老大,很平易近人的长辈,毕业于我国某所211高校的物理专业,成绩优秀。毕业时获得保研名额,他因专业前景不明朗、家庭困难缘由自愿放弃保研名额。


毕业后,在东莞某知名企业工作两年有余,而后转辗来到深前公司从事航空领域的数据分析开发工作,听着高大上,然则其收入严重与其高大上形象极不匹配。


老大勤恳,沟通能力也很强,每天兢兢业业工作,就这样为公司服务了三年之久。他说他见证了一波又一波的同事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回想起当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公司,看着招聘信息上写着是五十人左右的公司,面试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七人,其中三人还分别是老板、二老板、前台。


办公室可是在某新科技园区,听着就很高大上那种,好奇之下问了当时的老板,老板说有些同事在现场驻场开发、跑业务,就没多想。


其实老板也没骗我,不过是驻场开发一人,跑业务一人。就这样我就和这个公司开始了一段恩怨纠缠。

      

 回说到我老大,能力很强的一个人不知咋的就选择了这家公司,还坚持了三年之久,我心里甚是佩服,当时不以为然想着如今有这等毅力的人已经不多了。自己一年一跳,一事无成,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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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后一年多的时间里,老大在工作上给予了我不少帮助,也是非常感激。其实他没有告诉我的是,公司经营状况已日况愈下,后来细想也是,行业小,行业每年利润就那么多,大头在国企手上,盼着跟着国企屁股捞点油水,没成想关系的打点维护基本就跟油水持平。


老大说,公司近几年基本是收支平衡,相当于白干,效益不好工资也就基本没见涨,听到这我心凉了大半。不过当时困于手头不宽裕,刚来深圳没多久,加上老大人好,办公环境不错,就压抑了放浪的心,就当跟着学东西了。


       老大还说,我是被寄予厚望的人,听到这话瞬间心情沉重,这公司靠谱?我一毛头小伙初出茅庐。事实证明公司不靠谱,我也是不靠谱,老大作为业务负责,寄希望于我的技术进行公司产品迭代,由CS端到做平台。我来后不久又招聘了另一位技术员--同事B,于是乎我们三人开启了闭门造车模式。


忙碌了几个月后东拼西凑的升级版出来了,大家心里都有点紧张,不知道产品会给客户一个什么样的感觉,可惜,我们竞标失败。这个消息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挫败感,尽管如此工作还是得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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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这个大项目,我们最终中标一个小项目,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起码忙活半年没问题。于是乎我们忙活了半年,项目也差不多到了交付环节。


最后一次出差签署完验收合同准备打道回府的前夜,老大以庆祝为由请我吃饭。因为就我两人,聊的比较开,聊着聊着聊到人生理想,老大沉默了会儿,感叹说道“小伙子,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这次项目完结后我就离开公司了,跟老同学一起去创业。”


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前景真好,老大也不至于离开吧?况且人到中年,准备结婚开销大,创业这趟浑水怕是不好搅,我没敢再问,只是一旁恭贺前程似锦。语毕,老大默默喝酒,几杯下肚,终于憋不住。

      

说道:说出来可能你不信,我工资只比你高一点,两年来都没涨过薪,上个月找过老板谈涨薪,老板没同意,细想之下老板可能是变相裁员了吧。言已至此,留下去怕是没什么意思了,想着人已过而立之年,趁着还算年轻,还有机会拼一把,何不痛痛快快。


老大是个稳重顾大局之人,身上还背负着房贷车贷,这种情况下做出这等抉择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在我眼中老大是属于那种很努力却又融不进这座城市的人,他欠缺一点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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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见老大是在他的婚宴上,宴会上他老婆的肚子微微隆起,看样子大概三个多月。老大娴熟的招呼着来宾,他老婆则默契的配合着,夫唱妇随。


一个月后,老大所在创业公司因资金周转不良,将公司搬往更郊区的办公地点。半年后老大所在创业公司散伙,老大则直接回老家陪产。


不久之后,我也离开了那家公司,那段时间,也有几个同事陆续离开,直到现在,它还拖欠着我们这些“员工”1-3个月不等的工资,仲裁也无用。当老赖,它是专业的。


现在在招聘网站上还能看到它新的招聘信息,哪怕再“穷”,它还是会不断的补充新血液。在深圳,它不是个例,而我作为一个深漂的loser,没有发言权。


黄昏时分,小梅沙海滩仍人潮汹涌,落日余晖下众人的影子散落在汹涌的波涛中。浪花汹涌,追随者甚众,被时代大潮裹挟着前进,呼啸着、咆哮着, 最后拍在沙滩上,消散、湮灭,然后等待着下一波浪涌。如此往复,经久不衰,这就是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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