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问你，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会不会表白。」

「喔！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不觉得告白是必须的。」

《渐进曲》──藤井树

01

下学期总是过得比较清闲，最近偷了期中期末间的空，又看了另一本藤井树的作品。

平日休闲娱乐的小说，最喜欢看藤井树，短短的，即使我这么一个看书龟速的人，也是三两天加把劲就能看完，没有断断续续重新进入情绪的困扰，一次过瘾。

他的小说平易近人，写的说的，都是日常会发生的事，对话直白接地气，神奇的是不烂俗，跟着主角活一回，直到盖上最后一页，才发现余韵犹存，让人若有所思，久久不能自己。

这是第一次读他的《挥霍》其中的惊喜，抱着相当的期望，这次读了《渐进曲》。

《挥霍》如果是荒腔走板的单音，象征生活；《渐进曲》就是一段段钢琴变奏曲，象征爱情。

02

没想讨论它的剧情，只是看完之后一次又一次想着，什么是爱情？

是依赖？是倾慕？是志趣相投？还是单纯对我们所认知的爱情有所向往？真能够人人都区分得清楚其中的差别吗？

还是顺水推舟的，「这个时间点我们恰好走到了一块儿，那一起走完这一年吧；都走了一年，不妨走完这一生吧。」

记得听过泰戈尔一句挺有意思的话，为爱情的千百种样貌下了一个不怎么明确、但又很有意境的定义：「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这就是爱情。」

不谈条件、不谈过去未来，我们只在此刻，而此刻我的眼里都是你。这是他笔下的爱情。

03

「我只是问你，如果还有一次机会，你会不会表白。」

「喔！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不觉得告白是必须的。」

「怎么说？」

「 我想有些事情不说，会有一种默契在。」

「因为两个人一定经过一个阶段的认识之后，产生某种深度的了解，在了解过程中培养了默契，这默契会时时出现在两人的交流细节，例如说话，例如看事情的角度，例如某些不特定但自然养成的习惯，接着就会自然而然知道，我喜欢对方，而对方也喜欢我。经过告白的爱情，我想大多数是在两人还没有看清楚的状况下进行的，只是一种对爱情憧憬、向往所驱使。」

这是整本小说里印象最深刻的一段对话，主角赵克愚面对眼前心仪的她这么一问，理性又真心的回答。

自然而然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知道，你也知道。这是我觉得最理想的爱情。

04

小时候对家庭和同学的依附都很强烈，是这两年拥有更大程度的自由之后才有所体悟。

当面对环境、面对人群、甚至是面对自己，都拥有更多选项的时候，不同生命的相遇变得不易，真心更诚可贵。

很多人说大学生活是社会的缩影，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我觉得在大学，很难去找到一群人，甚至是一个人，真心理解你，或是愿意真正去理解你，更多时候靠的只是机缘。

对我，也或许是对很多人而言，这种孤独感一时之间来的很唐突。我想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出双入对的多，种种原因分手的也还是时有所闻。

我不觉得分手不好，在一起也不见得就是好结局。

有的人适合这样，有的人喜欢那样，我想更重要的还是知道自己是谁，了解自己要什么，喜欢怎么样的相处模式，有时候经过一段关系的磨合可以更明白。

05

曾经很喜欢一个人，我们有相似的个性，我觉得她好像懂我的执着和高傲。

10分钟下课，我不再跑去打球，更喜欢往窗外望，看对面教室的她笑着朝我走来，然后我们窝在走廊的尽头说说笑笑。

我想把十来年生活的种种全告诉她，每个十分钟都太短。

那时候日子过得飞快，每天上学都雀跃的边跑边跳（可能是没有这么夸张啦），但日子大抵上都差不多，总是没那么多话可以说，但一起待着已经变成我们都戒不掉的瘾；这段日子我们谁也没向谁告白，根本不用。

但基于某种程度上心理的需要，聊了两个多月之后我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只记得那后来的岁月，我一想到她就傻笑，于是我时时都在傻笑，同班同学都觉得我是不是读书压力太大。

我早就忘了那时候他回答什么，但反正我过了那段学生时期最快乐的几个月。

所以说吧，相处比告白重要多了。

06

啊，后来呢。当然是没有后来了。所以是谁这样决定的？是我。是任性的我。

为了什么我要认真读书之类的理由，还有某种我也说不上来的不安全感转化成厌恶，其实我还是没办法解释那到底是什么，可能是不成熟吧。

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当时的我很荒谬、很无知、也很不勇敢，她一定也这么觉得。而且，事实上我后来也没怎么认真念书。

「我实在活该要单身一辈子。」后来的很多时候我会这么想。

但现在想想，我当时可能还没准备好，毕竟我连自己都还搞不定，遑论去经营一段关系，长痛不如短痛，或许还少给他添一些麻烦。

突然地说这些，大概也只是想跟自己心底的歉疚感和解。

我依然很感激那段时间里她的陪伴，而现在的我，或多或少应该也带着那段时间和她相处的痕迹走到今天，是温和吗，还是自信，不知道，也或许答案在未来。

即使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对生活、对整个人生都没办法带着开阔明朗豁达，我还是觉得与不同人的相遇，是人生里难得的好玩事情，最近刚好看见听见，又恰好想起一些青春的故事，是身边的人各自演出自己的爱情。

有人字斟句酌看着对话框，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就想给他留下刚刚好的印象；有人在数星星的浪漫里迷失自己，每个早晨还期待在走廊或下个转角的相遇，再一次倾心；有人痴心付出、默默守候，好似是要藏一生的秘密；有人从小坐隔壁，历经口耳相传的青涩尴尬分离，几年后的转圜又重新在一起；有人坚持着唯一信念，想用一次真心换一辈子的情意。

07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甜蜜又辛苦的事，不对等的喜欢更辛苦。

所以啊，虽然在听了好多的故事以后，我越来越觉得不说破的喜欢，或许并没有想像中的悲苦，比起看似轰轰烈烈但沦于仪式性的告白，建立在互相理解与真实相处上的关系或许才是幸福的长久之计。

「你的意思是，爱情是盲目的？」

「是的，而且是两个人一起瞎，手牵手一起跌倒。」

- End -

图：粉丝投稿

作者：iva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