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Panda Pearl 图/网侵删
白筝是个骗子,所有人都这么说。
但我依然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像许多甘愿自投罗网的男人一样,即便我拥有着市中心的房产,落地二十几万的车,可在她的追求者中却显得那么普通,甚至自卑。
(一)
第一次遇见白筝,是在我舅妈的花店,那天舅妈家运花的车被花市临时调用,舅妈提前一天给我打电话找我帮忙,我起了个大早,凌晨三四点钟来到花市,除了花商鲜有顾客,都是一些晨起锻炼的老人在花市闲逛。
我把舅妈订购的花搬上车,导航开往舅妈的花店,全车都充斥着新鲜沁人的味道。
到地方之后,我下车打开后备箱,花店里的灯还没有开,里面暗得什么也看不清,我知道舅妈也才刚到店,便开始一桶一桶往下搬花,或许是听见停车的声音,花店的门突然打开,伴随着风铃的清脆响声,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来。
她穿着白衬衫和米色风衣,笑意盈盈看向我,很亲切地跟我打了声招呼,便自顾搬起一桶花朝花店里走去,我惊讶于一个瘦弱的女人竟如此干脆地搬起半桶水,虽说看起来很吃力,但她并没有抱怨的废话,我以为她是舅妈店里的店员,习惯了搬花的累活。
二十分钟后,我跟她忙碌得满头大汗,但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本来我想私底下跟舅妈要她的微信,没想到那女人掏出手机在柜台上的二维码一扫,拿着一束花便要离开,舅妈赶忙拉住她,将本季新培育的无尽夏扎了一捆非要往她怀里送,说着什么谢谢,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顾客,一个为了鲜花可以四点钟起床的浪漫女人。
(二)
和白筝在微信上聊了许久,我觉得她是一个现实生活很充实、也很优秀的人,跟共同朋友打听了白筝的爱好后,我向她发出去三亚自驾游的邀请,这次她果然没有再拒绝。
一行五个人,正好坐满一辆车,两女三男,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我时不时从后视镜观察白筝的状态,她的情绪好像始终都很饱满。
蓝天暖风,我们在海边停下来安营扎寨,打算在这里度过一夜,朋友们有意撮合,安排我和白筝去海鲜市场买点海鲜回来做烧烤,我跟白筝在形形色色的玻璃水缸前边挑边聊,我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她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对我好的。”
烧烤的时候,我有些心花怒放,刚烤熟一串清虾,便刷上调料拿到白筝面前,她正跟另外一个女孩子聊着什么,忽然女孩子站起来骂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抬手便要朝白筝打过去,我及时拦住,两个人被拉开。
餐桌上,大家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本来几个大男人理应活跃气氛,结果我对女孩儿心里有气,闷头吃着,女孩的男朋友心情也不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最后,唯一一个局外人,我跟白筝的共同朋友,小张站起来打圆场。
“大家都是朋友,出来玩儿就要开开心心,有什么都是误会,来,大鹏。”小张叫那女孩儿的男朋友道:“给女朋友道个歉,大男人没啥丢人的。”
小张又转向女孩:“沫沫,大鹏知道错了,听哥的,过去就算了,咱们碰一个。”
我也不想让局面尴尬下去,举起酒杯,附和小张,哪知大鹏“哐”地一声放下酒瓶子,说想一个人去逛逛,便直接走了,沫沫大哭起来,白筝面色不善,也离开了餐桌。
半个小时后,沫沫平静下来,小张示意我出去找人,我起身朝白筝离开的方向,灯火稀疏的海岸走去。
大海翻涌着沉默的浪,探照灯和我一样是个搜寻者,只是探照灯很体贴,它比我先照到了那对儿在星空下接吻的爱侣,是的,正是白筝跟大鹏。
有时候酒精让人冲动,但冰冷的现实也会给人当头棒喝,我愣了足足两分钟,转身往回走,碰到了走到半路的小张,我是那么体面。
原来沫沫跟大鹏吵架的原因,是大鹏在车上跟白筝共用一副蓝牙耳机听歌,那我又该怎么讲述我看到的画面?只得像个木头人一样,拉着小张回到帐篷。
三亚午后的艳阳天,我在椰子树下开了个椰子递给白筝,大鹏沫沫还有小张在远处的射击摊打玩偶。
我告诉白筝我知道了她的秘密,白筝不以为然,她说这不是秘密,这是浪漫。
(三)
回到家的一个月以后,大鹏给我打电话,哭得像个孩子,他说白筝跟他分手了,怎么也联系不上,问我能不能找到白筝,我爱莫能助,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想起那天我去白筝家做客,问她我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名分”?
白筝修剪着无尽夏花枝,反问我:“难道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独身主义才最浪漫?”
是的,白筝永远那么浪漫,让人感到若即若离,美好得像光一样捉不住。好像跟她比起来,我们都是困在世俗红尘,被她捉弄的傻瓜。
我爱上她的独特浪漫,也恨她的浪漫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