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我只想搞钱可耻吗?”样稿
花椰菜菜2022-04-14


前段时间家里的生意出了一些小问题,爸爸告诉我的时候正好是寝室午休的时间。


我裹上外套去了楼道,蹲坐在空荡的走廊里。


手机里的父亲笑意中全是显而易见的逞强。



北方的秋天总有很多寒意,分不清究竟是穿堂风带来的微凉,还是那些从心底里窜上来的担心,总之我冷得发怵。


楼梯间偶有窸窣的脚步声,那一刻我下意识很自私,想的全是——


“如果爸爸没办法解决这次的难题,那以后我的生活是不是会拮据很多,靠我自己赚钱怎么可能完全养得活自己啊。”


爸爸在手机那端满是安抚地告诉我:


“没事,不要担心,爸爸能处理好,你安心上学。”



鼻腔里涌上的酸意,险些让我在挂掉视频电话之前落下眼泪。


电话掐断的那个瞬间,过去很多年的一个认知突然被打破了——


这世上才没有超人,是建好的舒适舱给了我们安稳。


比如爸爸的努力赚钱,比如妈妈的事无巨细。


它们都让我放心且安心。



从前我一度觉得自己能独立、很厉害。


在大学里混得还算得心应手,每个月靠自己写稿和在学校新闻中心任职能赚几百块钱,暑假回家总是和家人标榜自己现在可厉害了,买衣服、买口红那些钱全是自己赚的。


爸爸妈妈总是笑着附和我,偶尔也会打趣上一句:


“那以后可就要靠你养我们了哦。”


大概是因为短期内的肤浅快乐让我总觉得,自己跟爸爸通过体力劳动赚钱的方式完全不同。


所以在爸爸跟我认真聊起职业规划时,我总是习以为常地嘲笑他的落后。



顺风顺水了十几年,我毫不怀疑地相信自己会在未来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那时候的我,手上会端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冰美式,穿着精致的衣服,雷厉风行地提着电脑奔走在各种高端的写字楼里。


这是我曾经无数遍设想过的未来,或许也是许多大学生想象过的以后,毕竟大数据说六成大学生都觉得自己未来会年入百万。


在安逸里追求梦想,总觉得收获会是理所应当。



暑假回家的时候爸爸帮我大致规划了一下未来,但是聊天的过程中,我还是只觉得他死板,觉得他话里不停提起的那些“为你打点好”刺耳且充满了对我的不相信。


要强的我总觉得是他不认可我,莫欺少年穷,更迫切地想通过搞更多的钱来向他们证明自己。


“我不需要你给我打点这些东西,我自己也可以闯荡得很好,现在新媒体那么发达,也只有你们老一辈的还觉得安稳最重要。”


在爸爸眼里,他总希望未来的我依然能在他的羽翼之下过好自己的生活,纵使十几年以后,他的羽翼可能不再丰满。




我理想中的世界比现在还要大。


可那天突如其来的波澜让我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能力与价值。


回忆自己死活不要生活费的那个月过得很惨,拿着自己攒的几百块钱稿费,每天精打细算是吃包子还是酱香饼。


而现在我担心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只是指望着爸爸,反复向他确认:


“能解决好吗?解决不好会怎么样?”



我从来视爸爸为平凡人,直到在这些不断发出的问句里顿悟——


我一直想逃离的舒适舱,成了我每次无助时唯一想缩回的地方。


我没有很厉害,是我本来拥有的就很多。


我们只是站在父母的肩上,看到了更远的世界,见识到了他们从未见过的繁华。



那天偶然刷到一条抖音,说的是,小时候的我们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从幼儿园放学牵着妈妈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奶声奶气地和妈妈说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其实很幼稚,但妈妈永远笑着附和我们。


可能长大之后那些炫耀自己的话,在爸爸妈妈眼里还是很幼稚,但他们眼里的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真正长大之后,那样的时光好像再也不会有,我们总是会轻描淡写地向父母说自己过得很好。


越来越独立的过程,让我们变得好像不再那么需要父母,也让我们与他们的沟通欲下降。


那天我随便问了妈妈几个美妆知识,但她好像异常开心。


她说,“我希望你还像小时候一样需要我,那样我会觉得你还是那个没长大的小朋友。”


在舒适舱里让父母感受到自己的被需要,也会是一种我们表达爱的方式吧。



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还是想搞钱,并不可耻。


但我悄悄地,把那个远大的,赚够几百万给自己花的理想,换成了让爸妈也能放心依靠着我的梦。



总要长大的,告别舒适舱,但不是飞向更远的地方。


是为逐渐年迈的他们,建造起一个和我们年少时一样安稳的舒适舱。


是从父母的肩上跳下来,带着他们一起,见证那些繁华,就像他们爱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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